Preface

Natsuki no Ori
Posted originally on the Archive of Our Own at http://archiveofourown.org/works/71977596.

Rating:
Mature
Archive Warning:
Creator Chose Not To Use Archive Warnings
Category:
M/M
Fandom:
Fantastics from Exile Tribe (Band)
Relationship:
Hori Natsuki/Sawamoto Natsuki | Sawanatsu
Characters:
Sawamoto Natsuki | Sawanatsu, Hori Natsuki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5-10-06 Words: 14,767 Chapters: 1/1

Natsuki no Ori

Summary

なつきの檻 泽本夏辉×堀夏喜 不〇〇就无法出去的房间衍生梗 OOC 现背 普适队友提及(非重要角色)

Natsuki no Ori

咔嚓。

是门锁落下的声音,清脆得有些刺耳。

泽本夏辉收回试图转动门把的手,冷静地再次审视这个空间。一个没有任何窗户,仅有四壁、一盏发出柔和白光的天顶灯,以及一张巨大得不容忽视的双人床的房间。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机质的洁净感,像高级酒店的样板间,却缺少了真正的生活气息。唯一的“异常”,是那扇无论用多大力量都无法撼动分毫的门,以及门板上浮现出的,如同恶作剧般的规则文字:

【规则:离开此房间的唯一方法为双方发生性行为。否则,在未满足条件的情况下离开,双方将永久遗忘彼此的存在。】

“哈……”泽本夏辉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短促气音,听不出是无奈还是觉得荒谬。他后退几步,背部轻轻靠上冰冷的墙壁,双臂环抱,视线落在了房间另一角的堀夏喜身上。

堀夏喜正微微蹙着眉,反复阅读着那几行字,那双平时善于观察的眼眸里,此刻混杂着惊愕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尝试性地用力推了推门,门板纹丝不动,反馈回来的只有沉甸甸的绝望感。

“看来,不是恶作剧。”泽本夏辉开口,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稳,听不出多少情绪的波澜。他甚至在内心评估着这个情况的离奇程度,远超任何他们经历过的整蛊节目或者舞台企划。

“这太奇怪了……”堀夏喜低语,转过身,背靠着门板,看向泽本夏辉。他的表情已经迅速收敛,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只是紧抿的唇线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做爱……否则就会……忘记?”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有些艰难。

“嗯。”泽本夏辉点了点头,目光冷静地扫过堀夏喜全身,像是在分析一个舞蹈动作或者一个舞台走位。他注意到堀夏喜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紧的肩膀线条,以及那双总是能精准捕捉异常此刻却有些游移的眼睛。“规则是这么写的。”

长时间的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交错。

最终,泽本夏辉像是得出了某个结论,他直起身,向着房间中央走了几步,语气平淡地开口,说出了那句让堀夏喜心脏骤然收紧的话:

“忘记的话,也无所谓吧。”

“什么?”堀夏喜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对方。那双总是冷静观察的眼眸里,此刻清晰地映照出泽本夏辉毫无玩笑意味的脸。他说……无所谓?

泽本夏辉偏了偏头,似乎不太理解堀夏喜为何如此反应。“我的意思是,这或许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法。既然出去的条件让人为难,那么选择‘忘记’这个后果,对我们各自的生活,影响或许是最小的。”他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他特有的、带着探究心的分析感,“你看,我们虽然是队友,但即使忘记了对方,存在于我们各自身上的舞蹈技能、记忆,大部分都不会受到影响。团队少了任何一个人或许会暂时混乱,但总会找到新的平衡。从效率和对现有生活的破坏性来看,选择‘遗忘’的代价,可能比强行完成那个条件要小。”

他条分缕析,冷静得近乎残忍。仿佛在讨论的不是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珍贵到足以被这种离奇规则所考验的羁绊,而仅仅是一个利弊权衡的数学题。

但这话语,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堀夏喜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影响最小……无所谓……”堀夏喜低声重复着,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他抬起头,眼中之前的不安和慌乱被一种灼热的、混合着受伤和愤怒的情绪所取代,“泽本夏辉……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出‘忘记也无所谓’这种话?”

泽本夏辉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堀夏喜此刻的反应,似乎略微偏离了他基于理性计算的预期。他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份不容错辨的痛楚,这让他内心深处某种细腻的东西被轻轻触动,但表面上,他依旧维持着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这是基于现状最合理的判断。”他陈述道,语气没有太大变化。

“合理?”堀夏喜像是被这个词刺痛,他向前迈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双总是冷静观察的眼眸,此刻紧紧锁住泽本夏辉,里面翻涌着激烈的情感。“我才不要这种‘合理’!”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决绝的力度,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寂静的空气中:“我不要忘记你,也绝不允许你忘记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堀夏喜再次向前,这一次,他几乎是撞进了泽本夏辉的怀里,双手用力抓住对方上衣的前襟,仰起头,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吻上了泽本夏辉那双总是吐出冷静分析的唇。

这是一个带着咸涩泪意和灼热温度的吻,生涩,却充满了孤注一掷的挽留意味。它不像调情,更像是一种宣言,一种用身体发出的、最原始也最直接的抗议。

泽本夏辉的身体在接触的瞬间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堀夏喜身体的微颤,抓住他衣襟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以及唇上传来的、与对方平时害羞内向形象截然不同的火热与决绝。

这个吻,打破了他所有的理性计算。

他原本环抱在胸前的手臂,被这个冲击力撞得松开了。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堀夏喜的吻毫无章法,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冲撞,试图用这种方式堵住那些让他心寒的话语,试图用体温来证明彼此的存在不容抹杀。他闭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因为激动而轻轻颤动,像濒死的蝴蝶翅膀。

许久,或许是几秒,或许是更长的时间,泽本夏辉一直没有回应,只是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吻。就在堀夏喜内心开始被绝望侵蚀,力道渐渐松懈时一只温热的大手,缓缓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抚上了堀夏喜的后腰,将原本还有些距离的身体更紧实地按向自己。

堀夏喜猛地睁开眼,对上了泽本夏辉近在咫尺的眼眸。

那双平日里冷静沉稳,偶尔在谈论感兴趣话题时会闪烁探究光芒的眼睛,此刻颜色似乎深了许多,里面翻涌着堀夏喜从未见过的、复杂难辨的情绪。那里面有惊讶,有评估,有他熟悉的沉稳,但更深处,似乎燃起了一簇幽暗的火焰,带着某种捕食者般的专注和……一丝兴味?

泽本夏辉微微拉开了几毫米的距离,两人的呼吸依旧灼热地交缠在一起。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几分,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

“……这就是你的答案?堀夏喜。”

他用的是全名,语气却不再是之前的疏离分析,而是蕴含着某种被挑起的、极具压迫感的张力。

“用身体来挽留我?”

堀夏喜的呼吸窒住了。

泽本夏辉的眼神,以及他低沉的质问,像一阵电流窜过他的脊椎。那只箍在他后腰的手掌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灼烧着皮肤,力道之大,让他清晰地意识到两人之间力量与气势的微妙逆转。先前那股不顾一切的勇气,在泽本夏辉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掌控意味的反应下,像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消弭,只留下剧烈的心跳和脸颊上无法抑制的热度。

“我……”堀夏喜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却无法组织起完整的语言。他能说什么?承认自己只是一时冲动?还是坚持说“没错,我就是不想被你忘记”?无论哪种,在眼下这种肌肤相贴、呼吸交融的境况下,都显得无比羞耻和直白。

泽本夏辉没有催促,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牢牢锁住他,仿佛在欣赏他罕见的、完全失措的表情。那目光带着审视,更带着一种被点燃的、极具侵略性的探究。他平时隐藏在冷静外表下的坏心眼和某种潜在的掌控欲,在此刻展露无遗。

“看来,”泽本夏辉的拇指若有似无地在堀夏喜的后腰处摩挲了一下,引起对方一阵细微的战栗,“你的身体其实比你的语言要诚实得多。”

这句话像羽毛搔刮过最敏感的神级,堀夏喜猛地一颤,下意识想后退,却被腰间的手臂箍得更紧。两人身体紧密相贴,某些变化无所遁形。堀夏喜的脸瞬间红透,连耳尖都染上了绯色。他试图移开视线,却被泽本夏辉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捏住了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强迫他抬起头,再次迎上那道目光。

“回答我,夏喜。”泽本夏辉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般的沙哑,这次他省略了姓氏,亲昵而又同音的称呼在此刻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刚才那个吻,是代表你拒绝‘遗忘’的选项,对吗?”

堀夏喜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他看着泽本夏辉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总是冷静分析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的暗潮让他心惊,却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他无法否认,当听到泽本夏辉说出“忘记也无所谓”时,那股从心底涌上的恐慌和刺痛是如此真实,真实到让他抛弃了所有矜持和理智。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虽然还残留着羞涩的水光,却多了一丝破釜沉舟的坚定。他轻轻点了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微不可闻的音节:“……嗯。”

泽本夏辉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那不是一个温暖的笑容,更像是对猎物落入网中的满意。他松开了捏着堀夏喜下巴的手,转而用指尖轻轻拂过对方泛红发热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与他平日沉稳形象不符的、近乎狎昵的温柔。

“那好。”他低语,气息喷洒在堀夏喜的耳廓,“那么,我们得好好探讨一下除了‘遗忘’之外的那个‘唯一方法’。”

话音落下,他没再给堀夏喜任何思考或退缩的机会,低头,再次覆上了那双唇。

这一次,不再是堀夏喜那般青涩笨拙的碰撞。泽本夏辉的吻带着明确的目的性,他巧妙地撬开堀夏喜因紧张而紧闭的牙关,温柔却又强势地深入、探索。这是一个成年男性充满技巧和欲望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引导意味。

“唔……”堀夏喜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大脑因为缺氧和过度的感官刺激而一片空白。他被动地承受着,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泽本夏辉腰侧的衣服,仿佛那是他在汹涌浪潮中唯一的浮木。身体深处某种陌生的热流被点燃,随着唇舌的交缠而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泽本夏辉清晰地感受到怀中身体的放松与升温。他一边加深这个吻,一边引导着堀夏喜一步步向后退去,直到膝窝触碰到床沿。

轻微的失重感传来,堀夏喜轻呼一声,整个人被带着向后倒去,陷进了那张巨大的、柔软的床垫之中。泽本夏辉随之俯身,手臂撑在他的耳侧,形成了一个将他完全笼罩的阴影。

灯光下,堀夏喜仰躺着,黑发凌乱地铺散在白色的床单上,脸颊潮红,眼神迷蒙,嘴唇因为刚才的亲吻而湿润红肿,微微张着喘息。他那总是带着几分神秘冷感的帅气,此刻被一种全然无助的、诱人的脆弱所取代。

泽本夏辉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这幅景象,眼神暗沉如夜。他伸出手,指尖缓慢地、带着试探性地,触碰堀夏喜卫衣的下摆,然后,轻轻向上撩起。

微凉的空气接触到温热的皮肤,堀夏喜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臂挡在了眼前,似乎想逃避这过于直白的注视和即将发生的一切。

“害怕了?”泽本夏辉的声音带着一丝揶揄,动作却停了下来。

堀夏喜用力摇头,挡在眼前的手臂却不肯放下。声音闷闷地从臂弯里传来:“……只是,不太习惯。”

泽本夏辉凝视着他泛红的耳尖和微微颤抖的身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俯下身,在堀夏喜的耳边低语,热气拂过敏感的耳廓:

“那就……交给我。”

这句话像是一道咒语,带着奇异的安抚和更深的诱惑。堀夏喜挡在眼前的手臂,力道微微松懈。

泽本夏辉没有急躁,他的动作重新变得缓慢而坚定。衣物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一件件被剥离,随意地滑落床下。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激起细小的颗粒,随即被更灼热的体温所覆盖。

当最后一丝遮蔽被除去,两人真正意义上赤裸相对时,堀夏喜的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能感受到泽本夏辉灼热的视线流连在自己身上,每一寸被目光扫过的皮肤都像是被点燃。

泽本夏辉的指尖再次落下,这一次是直接接触温热的肌肤。他沿着堀夏喜身体的线条缓慢游走,从紧绷的肩线,到微微起伏的胸膛,再到纤细柔韧的腰肢。像是在探索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又像是在用触摸安抚着身下这具青涩而紧张的身体。

“放松,夏喜。”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

堀夏喜在他的触摸和低语中,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陌生的快感如同细密的电流,随着泽本夏辉的指尖在体内窜动、积聚。他忍不住发出细碎的、连自己都感到羞耻的呻吟,却又无法抑制。

当泽本夏辉的手最终握住他最脆弱的部位时,堀夏喜猛地弓起了背,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喘。

“夏辉……哥……”他无意识地用上了敬称,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恳求,他自己也分不清是想要更多,还是想要停止。

泽本夏辉的动作顿了一下,看着身下人泪眼朦胧、完全沉浸在欲望中的模样,他眼中最后一丝冷静的评估似乎也融化了,被更深的暗潮所取代。他低下头,吻去堀夏喜眼角的湿意,动作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温柔的意味。

“我在。”他回应道,手上的动作却更加熟练而富有技巧。

陌生的快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冲刷着堀夏喜的理智。他感觉自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迷失的小船,只能紧紧攀附着身上的人,随着对方的引导,在情欲的海洋中浮沉。身体深处传来一种空洞的、渴望被填满的焦躁感。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被灭顶的快感吞噬时,泽本夏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堀夏喜迷茫地睁开眼,看到对方正拿起床头柜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瓶润滑剂。透明的液体被倒在泽本夏辉的指尖,折射出暧昧的光泽。

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堀夏喜的身体瞬间再次绷紧,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泽本夏辉捕捉到了这一丝恐惧,他俯身,轻轻吻了吻堀夏喜的额头,动作带着一种与他之前表现出的压迫感截然不同的安抚。

“相信我。”他说。

或许是这三个字的力量,或许是之前积累的快感模糊了恐惧,堀夏喜看着泽本夏辉在欲望中依旧保持着某种沉稳的眼神,最终,缓缓地、几乎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他闭上眼,将脸埋入对方的颈窝,像是将自己完全交付。

当带着凉意和黏滑液体的指尖触碰到身后那个隐秘的入口时,堀夏喜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异物侵入的感觉陌生而令人不适,他闷哼一声,手指用力抓住了泽本夏辉的手臂。

泽本夏辉极有耐心,他的动作缓慢而细致,不断地用亲吻和抚摸分散堀夏喜的注意力,等待着他的身体逐渐适应。

扩张的过程漫长而磨人。不适感渐渐被一种奇异的、被填满的胀痛感所取代,随后,在泽本夏辉指尖某个角度的轻微按压下,一阵强烈的、从未体验过的快感猛地窜上堀夏喜的脊梁!

“啊!”他失控地叫出声,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泽本夏辉的眸色更深了。他抽出手指,调整了姿势,将自己置身于堀夏喜双腿之间。他俯视着身下的人,堀夏喜眼中水光潋滟,嘴唇微张,急促地喘息着,一副完全为他所打开、任他采撷的模样。

“看着我,夏喜。”泽本夏辉命令道,声音因压抑的情欲而沙哑不堪。

堀夏喜依言睁开迷蒙的双眼,望向身上的人。

下一刻,一个缓慢而坚定的推进,强势地闯入了他的身体深处。

“嘶……”撕裂般的剧痛让堀夏喜瞬间蜷缩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从中劈开,所有的感官都被这尖锐的疼痛所占据。

泽本夏辉停了下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也在极力克制。他低下头,一遍遍地亲吻着堀夏喜的眼泪、脸颊和嘴唇,用近乎诱哄的语气低语:“放松夏喜,跟着我……”

剧痛逐渐缓解,被一种更深沉的、饱胀的填充感所替代。堀夏喜在泽本夏辉的安抚下,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察觉到身下人的适应,泽本夏辉开始缓慢地动了起来。最初的疼痛过去后,快感开始从结合处悄然复苏,随着节奏逐渐加快的撞击,一点点累积、放大。

“啊……哈啊……”破碎的呻吟从堀夏喜的唇边溢出,他无力地攀附着泽本夏辉宽阔的背部,指尖在他紧实的肌肉上留下无意识的划痕。身体像是拥有了自己的意志,主动迎合着对方的冲击,寻求着更深的结合点和更极致的快感。

泽本夏辉的呼吸也愈发粗重,他紧紧盯着身下人沉溺于情欲中的面容,那双总是冷静的眼眸里此刻燃烧着赤裸的欲望和占有。堀夏喜每一次的呻吟,每一次的颤抖,都像是最好的催化剂,驱使着他更深入、更用力地占有这具温暖的身体。

肉体碰撞的声音、黏腻的水声、粗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呻吟在寂静的房间里交织成最原始的交响乐。空气里弥漫着情欲的甜腥气息。

理智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本能驱使下的纠缠与索求。堀夏喜感觉自己像风浪中的一叶扁舟,被一波高过一波的快感浪潮推向未知的顶点。他仰起头,脖颈拉出优美的弧线,如同引颈就戮的天鹅。

“夏辉……哥……我不行了……”他带着哭腔哀求,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濒临极限。

泽本夏辉俯身,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在他耳边落下最后的、如同判决般的低语:

“一起。”

伴随着最后几下深重到几乎顶穿灵魂的撞击,堀夏喜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炸开一片炫目的白光,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达到了高潮。几乎在同一时刻,他感觉到身体深处被一股灼热的液体所填满。

一切归于平静。

只剩下两人粗重不一的喘息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慢慢平息。

堀夏喜浑身脱力地瘫软在床铺上,眼神失焦地望着天花板,意识尚未完全回笼。泽本夏辉的手臂还环在他的腰上,重量半压着他,温热的汗水黏腻地交织在一起。

过了不知多久,堀夏喜才微微动了动手指。他偏过头,看向身旁闭着眼睛,似乎也在平复呼吸的泽本夏辉。

就在这时。

“咔哒。”

一声轻微的、却无比清晰的解锁声,从门的方向传来。

两人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望向那扇之前无论如何都无法撼动的门。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隙。外面透进来微弱的光,与房间内的白光截然不同。

规则,被满足了。

他们可以离开了。

但是,离开之后呢?

堀夏喜看着泽本夏辉近在咫尺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茫然。

可以出去了。

这个认知像冰冷的雨水,骤然浇灭了体内残留的燥热。堀夏喜感到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抽离。皮肤接触的地方失去覆盖,微凉的空气侵袭而来,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方才那近乎灼人的体温。

泽本夏辉坐起身,背对着他。宽阔的肩背线条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清晰利落,上面还残留着几道暧昧的红痕,是堀夏喜失控时留下的证据。他没有立刻去看那扇门,只是沉默地低着头,像是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单纯地恢复体力。他的沉默让堀夏喜刚刚平复些许的心跳再次失序。

房间里弥漫着情事过后特有的、黏稠而甜腥的气息,与这无机质空间的洁净感形成诡异而羞耻的对比。凌乱扔在地上的衣物,皱巴巴的床单,以及身体深处隐约传来的、带着细微刺痛的酸软感,无一不在提醒着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不是梦。是为了“不被忘记”而进行的、赤裸裸的交易?还是在那种极端情况下,被逼出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真实欲望?

堀夏喜拉过滑至腰际的薄被,将自己裹紧,试图抵挡内心涌上的巨大无措和羞耻。他偷偷抬眼,看向泽本夏辉的背影。那个总是冷静、沉稳,偶尔流露出胡闹一面却依旧可靠的年长者,在经历了如此亲密乃至疯狂的纠缠后,会怎么想?他之前的分析、权衡,在身体结合之后,是否有了新的答案?那句“忘记也无所谓”,是否还成立?

“能起来了?”泽本夏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他的声线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是略微带着事后的沙哑。

堀夏喜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泽本夏辉站起身,没有看堀夏喜,径直走向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动作利落地开始穿戴。他的背影挺拔,动作有条不紊,仿佛刚才那个在他身上失控地喘息、索取的人不是他一般。这种迅速抽离、回归常态的姿态,让堀夏喜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也默默地坐起来,忍着身体的不适,摸索着自己的衣服。指尖碰到微凉的布料时,忍不住蜷缩了一下。穿戴的过程在沉默中进行,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拉链的声音,布料摩擦的声音,还有彼此尽量放轻的呼吸声。

当最后一件衣服穿好,两人再次相对而立时,除了略微凌乱的头发和堀夏喜依旧泛着红晕的眼角,表面上看,他们似乎又变回了平常的泽本夏辉和堀夏喜。但某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空气里漂浮着看不见的隔阂。

泽本夏辉终于将目光投向那扇微启的门扉,眼神复杂难辨。他迈开步子,走向门口。

堀夏喜看着他的动作,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要出去了吗?就这样走出去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或者出去的那一刻就是“遗忘”开始的瞬间?规则只说了“未满足条件离开”会遗忘,却没说满足条件离开后,会发生什么。

在泽本夏辉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的前一刻,堀夏喜几乎是脱口而出:“等等!”

泽本夏辉的脚步顿住,回过头,视线落在堀夏喜脸上,带着询问。

“出去之后……”堀夏喜的声音有些发紧,他强迫自己迎上对方的目光,“会忘记吗?”他问得没头没尾,但他知道泽本夏辉明白他在问什么。忘记的不是彼此的存在,而是刚刚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以及促使这一切发生的那份,或许超越了队友之情的东西。

泽本夏辉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那双眼睛依旧深邃,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的真实想法。几秒的沉默,对堀夏喜而言却漫长得如同煎熬。

“规则的前提是‘未满足条件离开’。”泽本夏辉终于开口,语气是分析事实般的平稳,“我们满足了条件。”

这个回答很“泽本夏辉”,严谨,基于规则,回避了情感核心。但这并不能让堀夏喜安心。

“所以呢?”他执拗地追问,向前迈了一小步,眼中带着一丝不肯放弃的倔强。满足了条件,就不会忘记。然后呢?走出去,回到原来的生活,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锁在这个房间里?

他目光扫过那张依然残留着他们痕迹的床,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做不到。那个吻,那些触碰,那些将他淹没的快感与痛楚,还有泽本夏辉在他耳边低语的“相信我”、“交给我”这些怎么可能当做没发生过?

泽本夏辉的视线随着堀夏喜的目光也扫过了那张床,眼神微动。他重新看向堀夏喜,看着对方那双总是努力维持形象,此刻却盛满了不安、脆弱和一丝期待的眼睛。他看到了那份被规则强行撕开伪装后,赤裸裸暴露出来的依赖与情感。

长时间的沉默再次降临。但这一次,沉默中不再只有之前的尴尬与疏离,还多了一种无声的较量与等待。

终于,泽本夏辉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他朝着堀夏喜伸出手,不是要去拉他,而是摊开了掌心,像是一个无声的邀请。

“先出去再说。”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那双注视着堀夏喜的眼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融化了,少了几分之前的考量,多了一点或许是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理清的温和。

这个动作,这句没有承诺却也没有否定的话,像是一道微光,瞬间照进了堀夏喜心中弥漫的迷雾。他没有立刻伸手,只是看着泽本夏辉摊开的掌心,然后又抬眼看向他的眼睛,像是在确认什么。

泽本夏辉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片刻后,堀夏喜缓缓抬起手,将自己的手放入了那只温暖的手中。指尖相触的瞬间,一股暖流顺着接触点蔓延开来,奇异地安抚了他内心的惶惑。

泽本夏辉轻轻收拢手指,握住了他的手,力道坚定而温暖。然后,他转过身,拉着堀夏喜,一起走向那扇微启的门。

光线从门缝透入,逐渐变宽。

两人并肩,踏出了那个囚禁了他们身体,却也逼迫他们面对真实内心的房间。

门外,是熟悉的公司走廊,安静无人,仿佛他们只是刚刚结束了一场普通的练习。

身后的门,在他们踏出的瞬间,悄无声息地关上了,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异常。身上的不适感也随之消失,这让两人都有些诧异。仿佛那个封闭、寂静、充斥着情欲气息的房间,只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泽本夏辉松开了握着堀夏喜的手。手掌骤然失去包裹的温度,让堀夏喜的心微微一空。

但泽本夏辉并没有立刻离开。他侧过头,看向身旁似乎有些失落的青年,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

“记忆,不会因为离开房间就消失。”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堀夏喜微微睁大的眼睛上,继续道:

“至于其他的……关于‘Natsuki’之间的问题,总要花时间慢慢解决。”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某种确认,转身朝着走廊的一端走去。步伐依旧沉稳,却比平时稍慢了一些,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堀夏喜愣在原地,咀嚼着泽本夏辉的话。

这算不上什么甜蜜的承诺,甚至带着泽本夏辉式的、不置可否的模糊。但比起之前那句冰冷的“忘记也无所谓”,这已经是天壤之别。至少,他没有否定,没有逃避,他承认了“问题”的存在,并且留下了“解决”的可能性。

看着泽本夏辉并未远去的背影,堀夏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一前一后,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却又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

快走回休息室时,泽本夏辉的脚步放缓,最终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向一直跟在他身后、低着头的堀夏喜。

“今天的事情,”泽本夏辉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不会说出去。”

堀夏喜猛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不说出去?这是当然的,那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得出口。但由泽本夏辉如此冷静地提出,却让他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情愫。仿佛那是一件需要被掩盖的、不光彩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

“……我知道了。”他低声回答,声音有些干涩。

泽本夏辉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他顿了顿,目光在堀夏喜脸上停留了几秒,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然后才继续道:“晚上的排练,照常。”

他说完,便不再停留,转身走进了休息室。

堀夏喜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里空落落的。没有安慰,没有解释,没有对未来的任何承诺,只有“保密”和“照常”。这就是泽本夏辉给出的“慢慢解决”吗?用回归日常来掩盖一切,让时间来冲淡所有?

他用力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胸腔里翻涌的失落和委屈压下去,转身走向了另一间休息室。

晚上的舞蹈排练室,灯火通明,熟悉的音乐节奏震动着空气。

成员们都在,气氛一如往常。世界和慧人在讨论着一个动作的细节,飒太正在开嗓,八木拿着水瓶在一旁看着。

泽本夏辉已经到了,正靠在镜墙边,低头看着手机。他换上了宽松的训练服,神情专注而平静,仿佛下午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从未发生。

堀夏喜走进来时,目光不由自主地首先搜寻到了那个身影。看到对方那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样,他的心又沉了沉。

“哦!夏喜!来了啊!”飒太注意到他,热情地打招呼。

“嗯。”堀夏喜勉强笑了笑,走到角落放下自己的东西,开始做热身运动。

排练开始。

音乐响起,身体自动进入熟悉的节拍。跳舞是堀夏喜的舒适区,是能够让他忘记烦恼、全心投入的事情。然而今天,他却有些难以集中精神。

他的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飘向斜前方的泽本夏辉。泽本夏辉的舞蹈依旧充满力量和控制感,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位,神情专注,仿佛与音乐融为一体。他偶尔会因为某个动作的衔接与旁边的成员进行简短的交流,语气平和自然。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但堀夏喜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

在一次需要双人配合的走位中,按照编排,他的手会短暂地搭在泽本夏辉的臂肘处。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对方覆盖在练习服下的温热皮肤时,两人几不可查地同时顿了一下。虽然只是瞬间的停滞,快得几乎无人察觉,随后便流畅地完成了动作,但堀夏喜的心脏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节奏全乱。

他看到了,在触碰的瞬间,泽本夏辉的喉结似乎滚动了一下。

那不是他的错觉。

泽本夏辉并非毫无波澜。他只是在用强大的自制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这个发现,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荡开了层层涟漪。堀夏喜原本低落的心情,莫名地升起一丝微弱的希冀。

排练中途休息。大家各自散开喝水、擦汗。

堀夏喜拿着毛巾,走到自动贩卖机旁,想买瓶饮料。刚按下按钮,身边就多了一个人影。

是泽本夏辉。

他没有看堀夏喜,径直投币,选择了同样的饮料。机器运作的嗡嗡声中,两人并肩站着,沉默无声。

饮料滚落。泽本夏辉弯腰取出两瓶,然后将其中一瓶,自然无比地递到了堀夏喜面前。

堀夏喜愣住了,看着那瓶递过来的饮料,没有立刻去接。这不是泽本夏辉第一次给他递水,在以往的练习或工作中,这样细微的照顾时有发生。但在此刻,这个动作却仿佛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泽本夏辉保持着递出的姿势,没有收回,也没有催促。他的视线终于转向堀夏喜,平静地看向他,眼神里没有了下午在房间里的侵略性,也没有了刚才排练时的全然疏离,那里面是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解读的复杂情绪。

堀夏喜迟疑地伸出手,接过了那瓶带着凉意的饮料。指尖再次不经意地触碰,这一次两人都没有立刻避开。

“谢谢……”堀夏喜低声说。

泽本夏辉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拧开自己那瓶水的盖子,仰头喝了一口。水流过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线条利落。

“后面的动作,”泽本夏辉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第三节那个转身,节奏可以稍微提前一点。”

他是在说舞蹈。用最平常不过的语气,讨论着最平常不过的练习内容。

但堀夏喜却明白了。这不是疏远,也不是否定。在无法言明的现状下,要确保他们作为“FANTASTICS”的机能不受影响。他用他们熟悉且擅长的领域,在两人之间搭建起一座脆弱的、却切实存在的桥梁。

或许,“慢慢解决”的开端,就是先从这样看似平常的互动开始。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用只有彼此能懂的细微变化,去重新定义和摸索那条已然模糊的界限。

堀夏喜握紧了手中微凉的水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

泽本夏辉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回了练习室中央。

堀夏喜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饮料。

是啊,他们是队友,路还很长。

排练在汗水与节奏中结束。成员们互相道别,三三两两地离开。堀夏喜磨蹭着收拾东西,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泽本夏辉。他看到泽本夏辉和经纪人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拿起自己的包,向门口走去。

没有回头,没有额外的眼神交流。

堀夏喜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却又在下一秒提了起来。他应该跟上去吗?还是像往常一样,各自返回各自的住处?没有了那个封闭的房间作为借口,他们之间那层被强行捅破的窗户纸,在现实世界里显得如此突兀而脆弱。

他最终还是跟着走出了练习室,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泽本夏辉走在前面,步速不快,却也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夜晚的街道灯火阑珊,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时而交叠,时而分离。

这不是回泽本夏辉公寓的路,也不是回堀夏喜住处最近的路。他只是在漫无目的地散步。堀夏喜默默地跟在后面,心里乱成一团。他不知道泽本夏辉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走过一个街角,泽本夏辉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这里行人稀少,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晕。他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堀夏喜。

“打算跟到什么时候?”泽本夏辉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听不出喜怒。

堀夏喜被他问得一怔,脸上有些发烫,下意识地想反驳“谁跟着你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确实是跟着他。他抿了抿唇,倔强地站在原地,没有回答。

泽本夏辉看着他这副样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朝旁边示意了一下,那里有一个供路人休息的长椅。“坐一会儿。”

这不是询问,而是陈述。堀夏喜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在长椅的一端坐了下来。泽本夏辉则坐在了另一端,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明显的空位。

沉默再次蔓延,比在排练室时更加沉重。夜晚的凉风吹拂过来,带着一丝寒意。堀夏喜穿着单薄的常服,忍不住轻轻瑟缩了一下。

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忽然披在了他的肩上。

堀夏喜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泽本夏辉。对方却并没有看他,目光落在前方空无一物的街道上,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有些朦胧。

“谢谢……”堀夏喜拉紧了带着对方气息的外套,低声说道。温暖包裹住他,驱散了身体的寒意,却让心里的躁动更加明显。

“下午的事,”泽本夏辉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你怎么想?”

他终于问出来了。将这个两人都在刻意回避的问题,直接摊开在了夜晚的寂静之中。

堀夏喜的心脏骤然收紧。他怎么想?他脑子里一团乱麻。有羞耻,有慌乱,有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害怕去深究的、隐秘的悸动和渴望。在那个房间里,当泽本夏辉回应他的吻,当身体被占有、被填满时,除了疼痛和陌生的快感,他内心深处确实升起了一种扭曲的安心感

看,他是在乎的,他不想忘记我。

但这些纷乱的情绪,要如何用语言组织起来?

“我……不知道。”堀夏喜最终选择了最诚实的回答,声音带着一丝无助的沙哑,“我只是……不想被你忘记。” 这是最初的,也是最强烈的动机。

泽本夏辉沉默了片刻。

“仅仅是因为不想被忘记?”他追问,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锐利,“在那个房间里,除了‘不想被遗忘’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他的目光终于转向堀夏喜,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眼睛深邃得像夜海,仿佛能看穿他所有伪装的平静。

堀夏喜被他看得无所遁形,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他当然知道泽本夏辉在问什么。那些失控的呻吟,主动迎合的身体,以及最后近乎崩溃的交付……那仅仅是因为“不想被忘记”吗?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承认吗?承认在那个过程中,他感受到了超越规则之外的东西?承认泽本夏辉的触摸、低语、甚至强势的占有,都让他心跳失序,让他沉溺?

这太羞耻了。

看着堀夏喜窘迫得几乎要将自己缩起来的样子,泽本夏辉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绪。他没有再逼问,而是换了一个方向。

“对我来说,”他重新将目光投向远处的黑暗,声音平稳地叙述,“那不仅仅是‘解决问题’。”

堀夏喜猛地抬起头,看向他。

泽本夏辉的侧脸线条在光影中显得有些柔和,不再像平日里那样带着清晰的棱角。“你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继续说道,“我原本以为,那只是一个基于利弊的最佳选择。但你的吻……”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词语。

“……很烫。”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堀夏喜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他记得那个吻,记得自己是如何不顾一切地撞上去,带着泪意和恐慌,试图用最原始的方式挽留。

堀夏喜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脸颊烫得惊人。他几乎想立刻站起来逃跑,但身体却像被钉在了长椅上,动弹不得。

泽本夏辉这是在……确认?

“所以,”泽本夏辉终于再次转过头,看向几乎要冒烟的堀夏喜,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审视和压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近乎探究的专注,“我们需要时间。”

“时间?”堀夏喜下意识地重复。

“嗯。”泽本夏辉点头,“需要时间来弄清楚在那个房间里的发生的一切,究竟是被规则逼出的意外,还是……”他没有说完,但未尽之语已然清晰。

还是……某些早已存在,却被我们刻意忽略的真实。

堀夏喜怔怔地看着他。泽本夏辉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没有承诺,甚至没有定义他们现在的关系。但他承认了“不仅仅是解决问题”,他确认了堀夏喜的感受并非错觉,他提出了“需要时间”。

这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堀夏喜感到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心。

泽本夏辉总是这样,习惯于观察,习惯于分析,习惯于掌控节奏。即使是在如此混乱的情感漩涡中,他依然试图用他的方式,去理清头绪,去寻找方向。

“在那之前,”泽本夏辉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坐在长椅上的堀夏喜,伸出了手,“像平时一样相处。可以吗?”

他的手掌摊开,等待着。

像平时一样?怎么可能完全一样。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个无法抹去的下午。但堀夏喜明白他的意思。在找到答案之前,维持表面的平衡,不给团队带来困扰,也不给彼此过度的压力。

他看着那只手,又抬头看向泽本夏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静的眼睛。然后,他缓缓地伸出手,放在了那只温暖的手掌上。

泽本夏辉轻轻一拉,将他从长椅上带了起来。

“走吧,送你回去。”他松开手,语气恢复了平时的自然,仿佛刚才那段沉重的对话只是夜晚的一个插曲。

两人再次并肩走在夜色中,这一次,之间的距离似乎缩短了微不可查的一点点。

日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回了原有的轨道,却又在某些细微之处,偏离了既定的节拍。

排练、录制、宣传活动……FANTASTICS的日程排得满满当当。在成员和工作人员面前,泽本夏辉与堀夏喜依旧是配合默契的队友,偶尔互相调侃的伙伴,雷神风神般的双夏。舞蹈排练时,那个短暂的触碰停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流畅精准的配合,仿佛肌肉记忆已经将那瞬间的异样彻底消化。在镜头前自然地互动,一切都无懈可击。

然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某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他们的眼神开始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短暂交会。在休息室擦肩而过时,衣料的摩擦仿佛都带着电流。堀夏喜不再像最初那般惶惑不安。泽本夏辉那句“需要时间”像一颗定心丸,让他开始有勇气去观察,去体会。他发现自己开始贪婪地捕捉这些细微的瞬间,像收集拼图碎片,试图拼凑出泽本夏辉冷静外表下隐藏的真实。他低头看手机时微蹙的眉头,和经纪人讨论行程时沉稳的侧脸,甚至只是他拿起水杯时修长的手指。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

泽本夏辉亦然。他看似一切如常,但那目光停留在堀夏喜身上的时间,似乎比以往多了几秒。他会注意到堀夏喜偶尔走神时放空的眼神,会在他练习到额头沁出细汗时,不动声色地将空调温度调低一度。如同确认一般的。他看到了堀夏喜眼中逐渐褪去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期待和日益增长的依赖。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体内某种被那个下午唤醒的东西,并未随着房间的离开而沉寂。当堀夏喜在舞台上绽放光芒时,他会感到一种超越欣赏的悸动。当堀夏喜私下里对他露出毫无防备的、带着点依赖的笑容时,他会产生一种想要将人拉近、独占那份柔软的冲动。

理性告诉他,这很危险。情感的纠葛可能影响团队的稳定,打破现有的平衡。但另一种更深层、更原始的本能,却在不断怂恿着他,去触碰,去占有,去确认那份在极端环境下暴露出的、不容忽视的吸引力。

这种介于“平常”与“不平常”之间的状态,像一根绷紧的弦,拉扯着两人的神经。既渴望靠近,又不得不保持距离。既贪恋那晚长椅边近乎坦诚的交流带来的慰藉,又畏惧着一旦越界可能带来的、无法预料的后果。

这种无声的拉锯,在一场深夜的庆功宴后,达到了临界点。

团队顺利结束了一个重要的舞台录制,气氛热烈。大家都喝了点酒,堀夏喜也不例外。回程的车上,他迷迷糊糊地靠在车窗上,随着车辆的行驶微微晃动。坐在他旁边的泽本夏辉,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混合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爽气息。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惯性让堀夏喜的头轻轻靠在了泽本夏辉的肩上。

很轻的一个触碰,却让泽本夏辉的身体绷紧。

堀夏喜似乎毫无所觉,甚至无意识地在那令人安心的肩头蹭了蹭,发出细微而满足的呓语。他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衣料,熨帖在泽本夏辉的皮肤上。

泽本夏辉垂眸,看着枕在自己肩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看着他因醉酒而格外放松、毫无戒备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车内光线昏暗,只有窗外流转的霓虹灯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一种强烈到无法抑制的冲动,如同蛰伏已久的火山,猛地冲破了理智的岩层。

他想吻他。

不是在那个被规则胁迫的房间里,不是在情绪失控的混乱中。而是在此刻,在这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仅仅是因为他想。

绿灯亮起,车子重新启动。堀夏喜因为惯性微微滑开,但泽本夏辉的手臂却下意识地抬起,轻轻环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更稳固地揽在自己身侧,防止他再次撞向冰冷的车窗。

这个保护性的动作,自然得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有泽本夏辉自己知道,他胸腔里那颗心脏,正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撞击着肋骨。

他终于清楚地意识到,“慢慢解决”或许只是一个拖延的借口。有些情感,一旦破土,便无法再被强行压抑回黑暗之中。那个房间不是起点,也不是终点,它只是一面镜子,照见了早已悄然滋生的欲望。

车子抵达堀夏喜家楼下。泽本夏辉轻轻摇醒了靠在他肩上睡得正熟的堀夏喜。

“到了。”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

堀夏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涣散,带着初醒的懵懂。他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泽本夏辉,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只是本能地依赖着这个温暖可靠的来源,含糊地应了一声:“……夏辉哥?”

这一声带着睡意和全然信任的称呼,像最后一根羽毛,轻轻落在了天平的一端。

泽本夏辉扶着他下车,一路半扶半抱着脚步虚浮的堀夏喜,走进了电梯。

密闭的电梯空间,仿佛唤醒了某些被封存的记忆。堀夏喜靠在泽本夏辉身上,仰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忽然傻傻地笑了起来:“夏辉哥……你变得好高啊……”

泽本夏辉没有低头,目光直视着前方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喉结却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揽在堀夏喜腰侧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泽本夏辉几乎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将堀夏喜带出了电梯,走向他的家门。从堀夏喜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进屋,一系列动作流畅而迅速。

房门在身后关上,将外界彻底隔绝。

玄关处光线昏暗,只有窗外城市的微光透进来,勾勒出彼此模糊的轮廓。

堀夏喜背靠着冰冷的门板,似乎因为这一连串的动作清醒了些许,他眨了眨眼,看着面前距离极近的泽本夏辉,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里面翻涌着他熟悉的、却又比之前更加汹涌的暗潮。

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某种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息。

“夏辉……哥?”堀夏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抖,酒意醒了大半,心脏开始失控地狂跳。

泽本夏辉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堀夏喜因醉酒和紧张而泛着热度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温柔,却又蕴含着那熟悉的、强大的压迫感。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细细描摹着堀夏喜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那双微微张开的、湿润的唇瓣上。

然后,他俯身,吻了上去。

这一次的吻,与房间里的任何一次都不同。它不再是出于规则的逼迫,不再是情绪失控下的产物,也不是试探性的确认。它缓慢、深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和一种沉淀后的、炽热的情感。这是一个清醒的、主动的、源于内心真实渴望的吻。

堀夏喜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却又仿佛期待已久的亲吻。泽本夏辉的气息将他完全包裹,带着淡淡的酒气和一种令他腿软的强势。他生涩地回应着,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泽本夏辉腰侧的衣服。

这个吻漫长而缠绵,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才缓缓分开。额头相抵,呼吸灼热地交融在狭小的空间里。

“堀夏喜,”他叫他的全名,语气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赤裸的情感,“告诉我,抛开那个房间的规则,抛开公司的安排,抛开所有‘合理’与否的判断……你,想要什么?”

所有的犹豫、恐慌、不安,在这一刻,仿佛都被这灼热的目光蒸发殆尽。堀夏喜迷迷糊糊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他依赖、崇拜,或许在更早之前就已悄悄倾心,却在那个荒诞的房间后才真正开始直面其感情的年长者。他想起了他吻他时的决绝,想起他将他护在身后时的沉稳,想起他在长椅边递来的外套和那句“需要时间”,也想起了前一秒,那个失控的、充满了占有欲的吻。

醉意再次袭来,眼泪涌上。但这一次,不再是出于委屈或恐惧。

他伸出手,颤抖着,抚上泽本夏辉的脸颊,指尖感受到他皮肤下紧绷的肌肉和温热的体温。

“我……”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我想要你。”

这四个字,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不是作为队友,不是作为‘Natsuki’的另一个。是作为泽本夏辉,想要堀夏喜的。那个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再次吻住了他。

这个吻,只是温柔、缱绻,却又带着劫后余生般的激动与虔诚。它诉说着压抑已久的情感,交换着彼此孤注一掷的真心。

在这个无人打扰的夜色里,在规则之外的自由空间,他们终于挣脱了所有枷锁,遵循着本心,紧紧相拥。

与规则无关,与恐惧无关。仅仅是因为,他是泽本夏辉,他是堀夏喜。

从那个荒诞的牢笼开始,到现实世界的迷茫试探,最终在这无人见证的夜色里,两条名为“Natuski”的线,终于清晰地交汇。

Afterw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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